第1章 第1章
寒冬十二月末，b市下了一场中雪，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
裴烟刚从墓地离开，沿着这条路随便找了家便利店。
今天是她爸爸裴向南的忌日，每年她都会过来待上好长时间，即便是寒冷的冬天。
裴烟从车里下来，纯黑的马丁靴轻轻踩在铺着一层白雪的马路上，身上穿着一身棕色羊绒大衣，扣子规矩地一一扣好至最顶端，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实的灰色围巾，围巾是外婆马楠玉亲手织的，柔软暖和，她每年冬天都会戴。
裴烟冻得哆嗦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瞬间形成的白雾肉眼可见地飘散消失在冷空气中。
走进便利店，她买了一碗泡面泡好，又拿了一根烤肠和一瓶可口可乐找了个位置坐下。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她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霓虹灯闪烁不息，对面高楼大厦上巨大的led屏播放着各式各样的新闻。
在夜晚，更显得这座中心城市亮丽繁华又热闹。
五分钟一过，裴烟就掀开盖子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led屏上正播放着今天的娱乐消息，底下一行大字写着“盛陈集团总裁陈珣同当红五小花旦之一的陈琳娜亲密出入酒席”。
led屏上的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身高腿长，比例完美得堪比模特。一张俊脸冷淡，不带一点表情，偏偏这种样子最让女人喜欢，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的陈琳娜反而笑靥如花，柔软的身子紧靠着他的手臂，尽显亲密。
裴烟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吃面，再也没抬头看过。而下一刻，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一处较为阴暗的地方。
等她吃完泡面准备起身离开时，手机屏幕一亮，新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裴烟解锁点开微信，顶端显示发消息的人是“陈珣”，消息是告诉她明天中午要去个酒局。
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反感地一眼看完消息便关了手机放进口袋里，走出便利店。
裴烟回到车旁，将可口可乐扔进去，上车顺着来时的方向驱车离开。
不过一分钟，奔驰车也缓缓开动，向着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驶离。
——
裴烟工作到快午休时已经听见周围的人开始讨论午餐吃什么，是吃员工餐还是订外卖。
“听说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我想去吃食堂看看。”坐在裴烟对面，留着齐耳短发的王灿有点期待地说。
“我今天要嗦粉，谁要一起？”波浪长发，画着好看妆容的刘佳也有些期待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裴烟姐你中午吃什么？”王灿起身看着她问。
“还用问吗？肯定是吃食堂呗！”刘佳撇撇嘴，一脸鄙夷。
裴烟头也没抬地刚要张嘴回答，突然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有事，不在公司吃。”
“切，肯定是陪金主去了！”刘佳更加鄙夷地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声音丝毫没有收敛，完全不怕被听见。
“哦。”王灿应着回头看了一眼她们。
“王灿，到点了，走啦！”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人徐晨晨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王灿匆匆收拾了一下桌面便和徐晨晨几个人一起走了。
刘佳组团嗦粉的号召也很快有几个人响应，围在一起挑要下哪家的单。
裴烟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桌子，拿着包包下楼。
而楼下的其中一个停车位上，陈珣坐在车内已经等了快十分钟，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耐性差，最讨厌等人，鲜少有人故意为之，裴烟就是其中一个。
正当他等得不耐烦打算打电话催她的时候，瞥见她的身影从楼里出来。
裴烟看了一眼四周，朝停车位找去，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车，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驶。
陈珣面露不悦地撇了她一眼，冷声开口：“再有一次，我直接上去找你。”
她抿了抿唇，完全不在意地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如果着急，你可以找别人跟你去。”
陈珣一边单手转着方向盘，一边拖腔拉调地不满道：“这么忙？那我让陆家林少给你那么多活儿，可别把你忙坏了。”
裴烟转头看向窗外，懒得跟他搭话。
——
车子停在六层高的京华饭店前，陈珣下车将钥匙交给泊车员，带着裴烟走进去。
饭店内装修得金碧辉煌，一看就是一口饭一口金的地方。
两个人上了三楼一间包房，陈珣伸手扭开门，门一开，里面就传出来阵阵男女的笑语声。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大家都看过来，见是最后一个人到了，笑着朝他举起酒杯让他自觉罚酒。
“陈总今儿个来得怎么这么晚？迟到了啊！”
“对啊，陈总可是最不喜欢等别人的人，怎么今儿个反而让别人等？”
其中一人打量了几眼跟在陈珣身后的裴烟，笑着调侃：“哎呀，还带了个美人儿！”
“裴小姐。”其中一些人认得裴烟，见过她跟在陈珣身边参加过几次局，便跟她打了个招呼。
“裴小姐？”离陈珣最近的一个地中海老总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裴烟，若有所思。
“早就听说陈总身边有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其中最胖的老总许是已经喝多了，表情有些迷糊，色眯眯又傻呵呵地笑着，“该不会就是这个裴小姐吧。”
裴烟疏冷又礼貌地笑了一下。
“赵总，我来迟了，自罚。”陈珣笑着接过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
喝完酒，他带着裴烟坐下，大家就纷纷动筷开始吃饭。
裴烟坐在一旁基本上只管吃，有人跟她说话就礼貌地敷衍回应几句，酒桌上大都是男人喝酒吹牛，很无趣，有些话还会让她有几分反感。
她挂着勉强的笑容时不时举杯喝上一两口酒，那个最胖的老总总是将目光飘过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她感觉得到，觉得恶心，便低头装作不知道。
陈珣也发现了，叫了胖总一声：“王总，敬您一杯。”
王总这才心虚地收回视线，点点头和他碰一杯。
陈珣吃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饭菜，便带着她起身告辞。
王总连忙起来挽留，伸手想去碰裴烟的胳膊，在她躲开之前，陈珣伸手挡下，笑道：“我们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你们慢用。”
陈珣说完，以绝对拥护的姿势揽着裴烟离开，身后的王总留恋不舍地盯着裴烟窈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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