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我单方面开启了这场无足轻重的冷战。具体表现在我确实不怎么和斯内普教授交流，课上不回答问题，作业按时完成，他似乎也没什么意见。而当我不去刻意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整个霍格沃茨真的会大到没有偶遇。
穆迪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实在过于实战派，和卢平教授截然不同的风格。第一节课就给我们展示了三大不可饶恕咒，不少人看了都紧皱眉头，我却盯着阿瓦达索命略有思考——一些累积两年的研究欲望冒了出来——但好在没被教授发现我的表情，不然又是少不了一顿教育。
往常遇到黑魔法相关的问题，我第一考虑的自然是去问斯内普教授，但这次打算抗争到底，所以只一个人闷坐在图书馆查索命咒的资料。我做这件事只是单纯好奇巫师的杀人方式与麻瓜杀人方式的区别，以及如何辨别。
稍微出乎我意料的是会让学生学习抵御夺魂咒这件事，我们当然没有人一次成功，连反抗都没有，但是听说哈利第一次就意识到了反抗，这实在让人夸目相看，而在第二堂课上我成功挣脱出来时，倒是得到了穆迪教授的魔眼转动观看，不过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四年级承接五年级owls，算是关键一年。课业繁重了许多，唯一庆幸的是魔药课我毫无压力，连斯内普教授话里话外暗示会给学生下毒用以测试大家解毒剂效果的话我都丝毫不在心上。
“我知道你会解毒剂，但你笑得太从容了。”我和贾斯廷一组，他忍不住提醒我，“应该说怪异。”
“你可以放心，你绝对不会出事的。”我轻声说道，我看着斯内普教授在巡查别人熬制魔药的进度，自从开学第一天的事情后，我们接触很少，课堂上他也不会来巡视我熬制魔药的情况，连带着如果别人这节课不想跟斯内普教授接触，都会选择坐到我旁边和我一组搭档。
我对这份解毒剂熟知于心，毕竟我在教授教导下会的解毒剂不下十种，起码我再被人下毒我不至于识别不出。
“向左再多搅拌一圈，不然会熬制失败。”我提醒贾斯廷的步骤错误，眼睛却偷看着教授的背影，有一位同学出了差错，他正在那里讲解，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什么语气，我太熟悉了，我甚至可以说想念。
我想念他指导我的时光。
这么想来我又觉得有点委屈，我好像才是没做错什么的人——如果一开始主动接触算错的话那确实是我的问题，但就变成现在这样，我想去找他说话，问他问题，哪怕他斥责我都好，我只是想单独和他交流。我又想起之前好不容易在他办公室里留下自己的一些痕迹，估计现在都没了。还有那个糖罐，可能都没了，他本来也不喜欢太甜的糖果，我其实也不那么偏爱，但那确实意义不同不是吗？
想到这些我幽幽叹了一口气。
贾斯廷在我偶尔纠正下顺利做出来了解毒剂，我的那份已经做好装瓶，拜托他帮我上交。
“你不能继续这么消极下去！”贾斯廷把我的魔药塞回到我手里，“大家私底下都说居然连你都无法忍受他，那就没有人可以忍受他了。”
“是他忍受不了我了。”我更正，但贾斯廷一副你继续瞎说的表情，有些头疼，“好吧，在不沟通方面确实是我开始的。”
“所以你完全没找他问过问题？”
我想起那天贾斯廷的提议，非常好，但我搞砸了。如果我去找他问问题，他肯定会为我解答，哪怕态度依旧冷冰冰，但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明明今年还想学习制作吐真剂，如今却只能泡在书本里慢慢摸索。我被他养坏了，养刁了，他的笔记是上等的魔药教材，但凡他亲自熬制的魔药都会有他的一份心得体会，即使不写出来也会偶尔口述给我，这让我重新独自学习魔药制作感到了一丝不适应。不适应而已，并不是说丧失学习能力，反而在斯内普教授的打磨之下，很多书里没有讲出来的地方我看一眼就懂。
周围的人都交了这次课堂作业准备离去，大多数人都没熬制成功，不然斯内普教授不至于言语里都是威胁。但我知道他不会给学生下毒，他总是这样，恶毒的话语，讨厌的行为，但他不会做出这种没有底线的行为，否则他不会在霍格沃茨教书多年。
贾斯廷见我迟迟没有回答，试探问道：“……要不然还是我去交吧？”
“我去。”我拿过我和他的两瓶药剂向讲台走去，斯内普教授对上交的每份药剂都露出不满意的神情，直到我将我们两个的放在他的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没有多停留，只是看着我交上来成色上品的药剂，平淡地说：“勉强及格。”
这是从开学第一天之后他第一次对我说的话，没有像以前那样多说两句或点评一下，对我与其他同学无异。
我果断转身离开。
贾斯廷似乎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一样所以在门外等我，汉娜和苏珊去上占卜课了，贾斯廷和我一样下节课没有安排。我们往图书馆方向行进，他不常待在那里，但似乎从他父母全然接受他是巫师会魔法之后，很喜欢听他讲述魔法世界的故事，为此他会在图书馆翻一些奇闻异事讲述。
“我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我们走到一半，贾斯廷突然问道。
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大多数男生跟笨蛋或者感情白痴一样，基本体会不到女生的细腻情感变化，但贾斯廷反而总能抓到那么一点，敏感到让我觉得奇怪。于是我问了出来。
“我是平常神经大条了点，但我不傻啊！”他愤愤不平地说，“而且大家确实私下里讨论这件事。”
“我以为即将到来的三强争霸赛才是话题中心。”
贾斯廷挠了挠他的脸：“那确实是。”
“所以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巧妙地碰到正确答案？”
“咳咳，你可以理解为——”他清了下嗓子，语气变得得意起来，“一些家庭素养，绅士，你知道的。我本来要去伊顿公学，我爸爸是那里毕业的。”
我歪头想了下以前社交过的人，确实偶尔有一些看起来体贴还明白女性想法的人，贾斯廷看起来直来直去但意外敏锐。
“如果你听过我父母的爱情故事，你想不变得敏锐都不可能。”他补充了一句，“我这大概是天赋。”
“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天赋。”比起那个谁，还有那个谁好太多了。
我便又不可抑制地想起我的教授，他看起来毫不在乎，也没有丝毫对此敏感的地方。我预感我的前路都是泥泞和曲折，而我那唯一一点特权也被他轻松收回，本来还有的希望就像是暗淡了下来，我的路又变成了黑色。
“那么你也应该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啊，”我笑看着他，“只是你让我明白了，我并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学生，我只是他眼里的普通学生。”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刚到图书馆，平斯夫人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用眼神警告我们不要吵闹。我们两个离开平斯夫人视线之后，贾斯廷才对我说：“如果一个人不想笑的话，是可以不笑的。我很抱……”
“不必抱歉，我是真的感谢你让我清醒了过来。”
让我清醒地意识到我自己以前居然想成为他最优秀的学生这件事放在现在竟然如此地不堪，连那些回忆都是模糊的，他带我去对角巷购置药材的记忆都让我觉得摇摇欲坠。
我为什么在这时候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我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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