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贾斯廷找到我的时候,我正一边听桃金娘讲述她的学生时代一边熬制生骨灵,桃金娘感情澎湃地讲述,我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坩埚,这是接的订单。

        “你真的在这里。”贾斯廷看到我的时候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桃金娘不太欢迎他,尖叫了起来,一头撞进了抽水马桶,言语奚落。

        “我还在生闷气,别和我说话。”我背对贾斯廷,看着生骨灵进入最后一个步骤拿出了瓶子,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将情绪转移到他身上,但属实控制不了,所以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你居然进来了,这是女性盥洗池。”

        “本来应该汉娜来的,”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他很少这样,多数时候他都非常的阳光向上,“但她说不想安慰你,所以派我来了,甚至非常笃定说你肯定在这里。”

        我忍不住奚落——这不应该,他是来关心我的——口吻都带了点斯内普教授的风格:“你把安慰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真让我吃惊,我以为你会更委婉一点。”

        贾斯廷扶额,坐到我旁边,把话题转移到我熬制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生骨灵,一晚上让你长出骨头。”我关掉火,将熬制的魔药装瓶,等会儿去一趟猫头鹰屋寄出,“二年级时洛哈特给哈利的骨头变没了,就是喝的这个。”

        “这听起来真痛。”贾斯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看了他一眼,显然他对我熬制的魔药没有任何兴趣,脸上写满了被委以重任的表情,似乎有些悲壮。

        我总不能和他生气,将坩埚清理干净放到盥洗池的角落里后看着他:“说吧。”

        “说什么?”

        “安慰我的话。”

        大概是我过于直白,贾斯廷一时有点尴尬,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说:“我是说,不要因为斯内普……斯内普教授取消了你的每周指导就生气。”

        听到这个我的火气又忍不住上来,说话的声音大了:“他居然在今天,开学第一天告诉我,从这学期开始取消对我的辅导!他怎么可以这样!”

        贾斯廷小声地说:“他确实可以。”

        我瞪了他一眼,但随即意识到我不应该这样,所以语气尽量正常下来:“我应该对他生气的,但他说完就走了,根本不听我说话,而且我这几天根本见不到他。”

        “不如跟邓布利多告状?”

        我气鼓鼓地说:“好方法,但那太幼稚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你认真的?”但什么话也没说,我猜是他不敢说,毕竟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可以用失态形容,难怪汉娜和苏珊都不想过来——我真失败。

        “汉娜和苏珊有其他事所以没来。”贾斯廷突然说。

        “你什么时候会读心了?”

        “因为你脸上写满了自我怀疑,”贾斯廷倒是放松下来了,“很高兴认识你第四年你终于会在我面前表露你的情绪。”

        “哦,赫奇帕奇。”我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但心情总算好起来了。

        “你别这样说话,太斯内普了,让我想起魔药课的可怕。”贾斯廷长叹一声,我终于笑出声了,他也跟着笑出声,“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来得莫名其妙,因为暑假我和斯内普教授一直保持沟通交流,我在写消肿药水不同种类和区别的论文,还有一些改良成功的药剂,斯内普教授还给了我不少指导意见,帮我联系了期刊,大概半年后论文能得以发表。他还在开学前给我寄了今年我必须读完的书单——还包括一些黑魔法防御术——但开学就跟我说取消固定补习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我生气的是他没有给我任何理由。

        贾斯廷听我这宛如怨妇的事情梳理,他憋了一会儿,久到桃金娘又回来了,她还把水撒到我们的身上,我习惯了,他倒是有点狼狈。我给我们放了一个干燥衣服的魔咒,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不给你私下辅导,”贾斯廷慢条斯理地说,“但没有拒绝你去找他啊,你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找他,他不会拒绝你的。”说完不太确定补充一句:“大概?”

        我眼前一亮,暗恋让人失去应有的敏锐,不然我怎么会完全没想到这点?现在我恨不得给贾斯廷一个拥抱表达他解决我烦恼的感谢,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他愣了一下取笑问我:“这是在表达感谢吗?”

        “当然,”我结束拥抱,拍了拍他的肩,随手将多做出的生骨魔药塞了一瓶给他,“谢礼,记得在过期前使用。”

        然后我拿着剩下订购的魔药步伐轻快地向猫头鹰屋走去,留下贾斯廷在那里应付桃金娘。

        说做就做,我寄完魔药之后绕路去了魔药教授的办公室,但在敲门前我直觉不对,退了几步到其他地方思索,果不其然,穆迪教授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斯内普教授在他背后看着他离开,目光转瞬带了点怨恨,很快就看不见了。

        我确信他看到我,但没有搭理。

        又过了一会儿,马尔福出来了,他路过我的时候傲慢又憎恨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这起了反效果,但他只是冷漠扫了我一眼,虽然没有说出声,但我从他动了动嘴唇中知道他大概在骂我。于是我的笑容更大了一些,确保能让他更生气。

        等马尔福离开我的视线之后,斯内普教授站在门口看着我,脸色阴沉,还有些不耐烦,我估摸着他看了我和马尔福的互动全程,以至于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大脑运作了三秒后对教授露出一个笑容,准备转身离去。

        “过来。”然后不出意外地被他叫住。

        我确信我跑不会让他对我怎么样,但我没办法拒绝他,于是慢吞吞地向他走去,我能感觉他心情不好——又一年与黑魔法防御术无关,看起来和穆迪教授还有点过节,估计还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看起来下一秒要对我恶言恶语。

        “来做什么?”

        “问……问点问题。”我和斯内普教授站在门口,他没让我进去,我和他对视一眼,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老实说,我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可以自然面对他,以前我找各种理由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迂回曲折,但今年开始可能有些难度——可以理解为青春期开始的躁动,身体的变化导致我的情感压过理性——因为我喜欢上了我的教授,这便难以让我维持上学期的相处模式,更重要的是,他连每周固定见他两次(还有一次是每周魔药课)的机会砍半。

        “看着我。”他低下头,我突然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虽然这两年可以说疯狂发育长高,但看起来依旧是显而易见的学生。

        学生,学生,只是学生。

        意识到这件事让我无端出现小情绪,又来了,开学第一天,我已经无法淡定控制我的情绪了。但我深呼吸了几次,让我能够平静地抬起头。

        “真实目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非常深邃,大概是性别不同,他从不会离我特别近说话(我倒是看他几次教训课上不听话的男学生时贴得很近威胁十足),他把控距离总是恰到好处,而我也在这两年和他相处中知道什么是合适的,并且因为我对于他的亲近,我甚至不会做出过于出格的事,具体可以指不经过他允许冲过去拥抱他。

        “讨个说法。”我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撇撇嘴,说出了心里话。

        “那么你想要个什么说法呢?”我估摸着他露出让人不愉快的假笑,“我想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结束我们之间的私下授课,本来也并不是我主动提起。”

        “您当然有权力,但是——”我皱着眉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他总是如此克制自己的真示意图,如果不是我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推理我根本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真示意图,我为此久违地展露出直白的情绪,“但是这太过突然,毕竟我开学前一周还得到了您寄给我的书单。”

        “没有理由。”他平板毫无波动地说,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徒留我一个人站在门外,直到饥饿感袭来,我才恍惚意识到要去吃晚餐了。

        我本想直接返回寝室,但到了休息室门口,转了个方向往厨房走去,家养小精灵很勤快地端了吃的给我,我带了一些回去,到寝室的时候苏珊在床上看书,见到我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凑到我旁边,“你看起来像是失去色彩一样,非常地颓靡。”

        “谢谢。”我嚼着水果馅饼,平常吃来觉得甜的东西现在有点索然无味,我开始思考这件事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但这让我毫无头绪——不可能上学期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你现在看起来又有点悲伤了。”苏珊柔声说。

        “有点吧。”我嘟囔了一句,吃完最后一口。

        从我八岁之后,我就不把悲伤或者生气的一面给别人看了,不是没有,而且都隐忍下去了。悲伤的时刻想一些会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就不会觉得悲伤,生气就无视掉那些让我生气的事物将自己视为高人一等便可以平复心情。在自家花园摔了一跤哭了也等不来信任的人,愤怒无法解决我的困境,所以有时候只要不去触碰这些情绪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以至于我都不记得我还会生气与难过。

        就连我现在的朋友,我都是花了三年时间才选择真正意义上相信她们的,我敢于跟他们讲述我微不足道的生活,源于我们是朋友。而我一年级就跟斯内普教授聊起家常却是源于信任——信任他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斯内普教授?”她试探地问了下,看我点头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许你需要离开他一段时间。”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当然不是,就算我们无理取闹你都不可能无理取闹!”苏珊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真诚,“你太依赖他了,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总是会下意识找他解决问题。”

        “寻求教授帮助我认为是很正常的事。”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依赖过头了。虽然汉娜他们没有觉察,但我可是感受到了,你渴望从他那获取什么,而我认为那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我沉默地看着苏珊,她讲到了点子上,一时之间我哑口无言。我甚至对她的敏锐感到可怕,因为我确信我直到现在表现出来的都只是学生对于老师的喜爱与敬佩而已,那些细微变质的东西我都不敢百分百直面,她却已经有所察觉。

        “我真羡慕那些格兰芬多。”我突然说道,苏珊看起来摸不清头脑,“他们那英勇无畏的勇气才是我最需要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又恢复了常态,和苏珊对话也变成往常样子,甚至非常自然地将今天发生的事简单概述了一下。

        “所以马尔福发生了什么?”我问道,苏珊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刚刚还觉得我和马尔福单独遇见不是什么好事。

        “他因为偷袭波特,被穆迪变成了白鼬,我听人转述的,没看到怪可惜的。”

        我笑着说:“我以为你和他没任何矛盾来着。”

        这引起了苏珊的不满:“他父亲可总是想在魔法部有所影响,我姑姑和他不对付。”

        我在脑海里构想了下变成白鼬的马尔福,想来他生活这么滋润,皮毛一定摸起来很舒服。但随即意识到穆迪教授找斯内普教授谈论的就是这个话题,而我又去撞雷,要是以前我不会这么容易回来的,想来,他自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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