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复活节过后，我在斯内普教授的指导下开始制作福灵剂，在此之前尝试过制作一些相对简单些需要精密操控的魔药，成品不错，甚至补充了教授的魔药储存。有过第一次的炸锅经验，这一次倒是更为谨慎，而幸运的是——成功了。当然中途好几次都差点出现差错，基本在斯内普教授的责骂声以及步骤提醒中才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我的期末作业就此提前完成，但福灵剂的稀少以及昂贵，他倒是全部装给了我，而我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问道：“教授，您不打算留一半吗？就当收我的作业。”实际上是我想我能熬制的最好成品出现在他的魔药柜里。

        他非常淡然地看着我，顺带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我记得有位小姐说她想通过熬制福灵剂日进斗金，但愿那不是我的学生。”

        我轻咳了两声，但视线还是盯着他手里的药剂，他停顿了一下，分了一些到小瓶里，算是留下了。我小声欢呼了下，这表明我的愿望达成了，不过他却扫视了我一眼：“过分骄傲。要知道你熬制过程中至少十个步骤出现了差错，回去写一份总结，下周交给我。”说完，他将我那份福灵剂递给了我。

        瓶中的金色液体让我有点激动，虽然教授在旁指导了不少，但大体上这是我第一次独立熬制这么高难度的魔药，品质也可以说是上乘。所以他对我的轻微讽刺和留下的新作业都不能打消我这份快乐。

        “收起你愚蠢的表情，只是熬制成功一次福灵剂，并不值得高兴。”他似乎看不下我在傻笑，我来霍格沃茨之后越发没有以前的礼仪准则，这种表情在以前是不可能显露出来的。

        我努力了一下，但是嘴角还在疯狂上扬：“这是在您的指导下完成的福灵剂，是独一无二的。我当然要好好记住这一刻。”

        或许是我傻乎乎的表情露出太久，他觉得有些烦，但也可能是他有些在意，所以他低沉着嗓音问我：“你在寻找什么？”

        这个问题太突然，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嘴角恢复下来，发热的头脑恢复冷静。我看着斯内普教授，倒是有了猜测，但我还是不确定地问：“什么？”

        “你在找什么吧，”他语气冷淡了下来，我有些意外他也在观察我，我以为我并没有那么引起他的重视，转念一想，便知他在情感以外的客观事实上极具天赋，赫敏曾跟我说他是巫师里少数注重逻辑的人，“你和卢平每次聊天，也是在寻找什么。”

        他就是这么敏锐，这也许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我也可能找卢平教授问些问题。”

        这引起了他的嗤笑：“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会来问我。”

        这句话说得异常自信，而我知道他说得没错，黑魔法防御术上我真正好奇的部分我也会来问他，毕竟我还会就黑魔法我的问题询问，而这些部分我并不敢问其他教授。即使我很喜欢卢平教授的教学，但我依旧习惯在这方面有不理解的地方问我的魔药教授。

        “是的，我在寻找一些过去。”我异常坦然，甚至可以说，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不会刨根问底，他乐意采用更为尖锐的方式逼问，而我对那种形式已经免疫。因此，他最终只是扫过我一眼，没再深入询问。

        我应当将这些告知于他吗？我不知道，或许应当，可是我知道他向来不喜欢我问他一些私人问题，如果我说了，那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去接近他便全是泡沫了。我总会告诉他我这一年都知道了什么，但不会是现在。不会是现在。

        “那我下周再来打扰您！”说完我收拾好东西离开，在出去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他，他低头看着这周的论文，我则说出了这年来我一直想跟他说的话：“晚安，斯内普教授。”

        回到赫奇帕奇的第一件事，是把我熬制成功的福灵剂给汉娜和苏珊看，并且用斯内普教授的形容就是“高傲自大”的表情听她们夸赞我。要说这三年有什么比较失态的时候，那便是现在，但请让我再快乐一下，因为我知道三年级只有我可以熬制成功。

        在我复盘自己对于福灵剂的失误之后，斯内普教授给了我一份他熬制狼毒药剂的心得，药方也很详细地写下来给我，甚至在合适摘取草药最佳也一并附在后面。我很诧异，本以为这学期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份如此珍贵的笔记——是非常珍贵，要知道能熬制狼毒药剂的人屈指可数，我手里的这份笔记可是魔药大师的经验以及实践的结果。

        于是我看了一会儿，说出来一句去年就应该意识到的话：“我应该支付报酬。”

        这句话并没有被斯内普教授听到，因为他将羊皮纸扔给我之后就去处理斯莱特林学院事物，只留我一个人思考这两年我在他这里收获到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

        我想，那我应该可以自封自己为他最喜欢的赫奇帕奇学生了吧？

        哪怕很多人跟我说过，斯内普教授相比其他人还是比较喜欢我，但我并没有这么觉得——好吧，有一点点。原因在于我一直抱有如果有人和我一样死皮赖脸凑过来学习魔药，那也能达到这种效果，不过鉴于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不具备如此素质，而其他学院的学生又不喜欢他，反而是我在前期处于旁观者的角度观看，才钻了漏子。

        所以，是的，我是他喜欢的学生，毕竟我在他这里所学到的知识远超过了大多数七年级学生，他也并不介意分享他所拥有的才华。

        如果别人多观察斯内普教授，会发现他那非常独特的体贴，比如我每次看他熬制狼毒药剂时都会跟他探讨改良的可能性（然后每次都被嘲笑异想天开），但他最后还是将熬制方法教给我。

        我在他的办公室稍微占据了一点空间，堆放我看的书籍，他也会在我遇到难题时将一部分藏书借我观看，我甚至——这点我最为意想不到——放了一个糖罐在他这里，偶尔过来时会发现里面的糖果有所减少，而当我忘了在霍格莫德购买新的糖果补充而见底时，又总会在下一次来看到大半罐的糖。虽然他清理一新过几次我赠送的东西，但换来这个结果显然是我大赚特赚，不过我不敢直言，因为我担心说了之后他会直接处理掉无关物品。

        不过在他回来之前，我收起这份难以言说的感情，非常轻快地将这些东西丢进我的记忆深处，我总会想办法珍藏他们的，因为这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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