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这一年的圣诞节过得并不自在，原因之一是我在充满作秀味道冷冰冰的家庭聚餐上见到了名义上的陌生人，血缘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声音我听得熟悉，在和他对视时，我们都露出得体的礼仪以及眼睛深处隐藏的厌烦，他还有点野心勃勃在，而能顺利坐到聚餐位置之一大概是他计划推进了的表现。
原因之二在于我在霍格沃茨过惯了闲散的生活，让我一下子恢复到以往的礼仪体态对我而言都是折磨，但好在圣诞节可以使用魔法，因此我实在不想维持时会使用一些混淆咒。
让我觉得圣诞好过一些的是收到不少圣诞礼物。斯内普教授送了我一份普普通通的滋滋蜂蜜糖，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稍微好了一点。我送了他一套处理药材的刀具，我很喜欢他处理药材的手法，行云流水是一种享受。除此之外，我还收到了卢平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的糖果，我依旧和以前一样，吃到了喜欢的麻瓜产的甜品会很乐意送给我们的校长，投喂奢甜的老人是我在霍格沃茨的另一个乐趣。
圣诞之后，卢平教授略带歉意地跟我说和哈利约好教他对抗摄魂怪，我们的谈话大概要搁置。对于接受斯内普教授接近两年私下补习的人，我深知这种补习的好处，所以我没打扰他们的私下授课。但为了偶尔能和卢平教授聊两句，偶尔我会在月圆前送药过去。斯内普教授对我的行为提出过警告，大概他看出了我喜欢一些具有危险性的人的特性，不过他没干涉我的行为。
我和卢平教授的对话是断断续续的，他看出我知道了他的身份真相，不过什么也没说。我很喜欢和卢平教授聊天的时光，每次时间也不长，为了增加和他交流时间，我甚至从汉娜手里抢过（汉娜：“我希望你不要总是对各种教授感兴趣。”）上交黑魔法防御术作业的职责。
他偶尔会讲一点霍格沃茨的趣事，不太多，他不喜欢提起太多过去——我后知后觉那些记忆有多美好那结果就有多么破碎。
我试图安慰：“人总要直面过去，不能被困在那里。“
这份天真取悦了他，他笑了，却不置可否，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年轻是好事”这样的句子，而后会跟我讲述斯内普教授的学生时代有多么优秀，于是我深感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竟是这么大。当我听到我现在跟着斯内普教授所学的知识早在他更早的学生时代就自己看书自学改良之后，我只能感叹一声，这辈子无望成为他最优秀的学生了，我的水平大概是追也追不上。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会多提他们的故事，我深感这些事情的背后隐藏了许多秘密，但我触及不到核心，或者换句话，没有人想让我触及到。
直到卢平教授无意之间跟我提到：“我以为你会一直站在他这边。”
这句话让我警觉起来，我开始思考是什么情况才会用立场相关的语句，我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惩罚记录，不太确定地问：“你们并不是单纯的关系不好？”
这让他沉默地看着我，最后点了点头：“你比我想的还要敏锐。”
“不敏锐是没办法和斯内普教授交流的，”我露出一个笑容，“和他交流总要透过那些恶毒的话语看到问题的实质。”
我和卢平教授约定我们的谈话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而他很多时候并不完全把我当孩子对待，他平等和我沟通，还会倾听我的想法，偶尔也会陷入思考。我还是很擅长用麻瓜思维思考问题，或者说，在和他沟通时，我感受到更强烈的一点——我和巫师世界还是有些格格不入。我既没有向往也没有讨厌，只是惊叹魔法的便利，偶尔我还会感受到一点点他的孤寂。一种和斯内普教授截然不同的孤寂。
“所以他看起来这么地——”我继续说，努力用更柔和的词，“讨厌你，或者讨厌你们？”
卢平教授笑得很温和：“我知道你想说仇恨。”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我想说的。“但你们看起来关系还没那么糟糕，总不会是因为您是其中态度最好的吧？”
“某种意义上，你猜得不错。”
“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只能依靠猜测，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而且这些事不能被正儿八经记录下来。”我边思考边说，“所以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你们的秘密。”
他没看我，只是看着箱子里的格林迪沃，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们的秘密，是的，或许我不能告诉你。”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轻声说，“如果哈利知道的话，您到时候能不能告诉我呢？”
我继续说：“依旧是猜测，哈利应该也会知道一些故事吧？不过大人总是想瞒着小孩子，他不像我喜欢观察和刨根问底，估计他可能都没有想过太多。按照我对您的理解，您不会主动跟哈利讲这些，就像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这么多，您也不会多说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在被事实打击之后可以快速清醒过来，很多事情，如果不去沟通只会在最糟糕的时候发生最糟糕的结果。”
这回卢平教授看着我，似乎在想我说的话，最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有时候反而像教授。”
“因为我做不到很多事情，所以只能动动嘴。”我耸耸肩，看着时间差不多，于是跟教授结束这一次的聊天。
我们的话题总是以各种各样戛然而止结束，然后再在下一次提起新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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