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在二年级开始时做了一件惹怒了斯内普教授的事，并且获得了他开学的第一次扣分——“赫奇帕奇扣十分，因为你的高傲自大浪费了我的材料。”——并且被禁止在没被他叫去的时候找他。他甚至连我的额外作业都没收，好似不记得上学期收尾时的事。
这让我有些沮丧，因为我自认为我的暑假过得很充实，他给的书单我都认真阅读并且做了笔记，论文也写得很用心，只是苦于家中不合适做魔药才没有动手。然而这些我想告诉教授的事，都因为我去他办公室时，不但打碎了他的药剂，还让药剂洒在了他的药材而全部作废。
这件事被苏珊知道后，她试图安慰我，但似乎因为斯内普教授那张恐怖的脸一直浮现，所以最后只憋出一句：“也许你该认清现实不如你所想的那样。”
“比如斯内普教授绝对不可能对我和蔼可亲吗？”我哀怨地问，然后收获了她认同的目光。
我就知道我是个异类，只是赫奇帕奇大家庭愿意包容我这个怪胎。在如何缓解我与斯内普教授的关系上，估计只有我能想办法，毕竟我实在不愿意去询问总是看不上我们的斯莱特林，关于他们院长更喜欢什么。我只能猜——其实也不用猜——魔药或者黑魔法物品，他喜欢的东西闭眼都能知道，他看起来没有太深的口腹之欲，而他喜爱之物并不是麻瓜出身的我能找到的。所以我改变策略，我决定上两节课看看他对我的态度。
显然，我的想法落空了。他对我与其他同学并没有太大差异，这让我深受打击，故而在上草药课时，我还有些心不在焉，赫敏在回答曼德拉草特性时只盯着叶子看，直到斯普劳特教授将曼德拉草拔出时，我才后知后觉耳罩大概没有完全戴好，在尖叫声中成功失去了我的意识。
我大概是二年级生里第一个因为幼年曼德拉草尖叫声而倒下的人。属实丢人，但我内心倒不觉得羞耻，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是我又给我们院长添麻烦了希望等我醒来后不要训斥我。
斯普劳特教授非常关心学生，这很符合獾院特性，但她在我醒来之后还是板着脸对我说：“一年级时虽然你成绩不好但还有认真听课，幸好曼德拉草是幼年时期，不然你就麻烦大了。”在我疯狂保证之后认真听课后，她终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告诉我还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晚餐有我喜欢的枫糖馅饼才离开。
她是个很温暖的人，起码我不用将自己伪装成大家都喜爱的样子，一年级时她还因为我前期与斯内普教授关系紧张（实际上斯内普教授与哪个学生都关系紧张，可能马尔福除外）而找我谈心，让我可以多依赖她，可以把霍格沃茨当做家。我有家，又没有家，但我想霍格沃茨可以成为我读书七年的家。
在我思绪纷飞的时候，贾斯廷偷偷溜了进来，他看到我完好无损地清醒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你在我旁边倒下去的时候吓坏了我们。”
“我已经被院长训斥过一顿了，可放过我吧。”我对他眨眨眼，努力做出无辜的样子。但他已经因为我们暑假总是见面而免疫了，我们同住伦敦距离也比想像近，友好关系突飞猛进。
“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他清清嗓子，看了看庞弗雷夫人不在，才小声跟我说：“斯内普教授让你拿着暑假作业去找他。”
我诧异于这才是上课第二天，难道教授就原谅了我？好吧，我其实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一部分是我做错了事，另一部分是他对哈利和罗恩的事的迁怒。
“现在？”我问。
贾斯廷摇摇头：“没说时间，但我想你可以晚上再过去。”过了一会儿他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很可怕，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我。”
“实际上他记得所有学生，”我耸耸肩，对此并不意外，“方便他扣分，他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非常擅长。”他强调道。
我让贾斯廷帮我带话给汉娜和苏珊，告诉她们我晚上会顺利回到寝室不必担心，然后我在医疗翼躺了半个小时，就跟庞弗雷夫人道谢离开了。我回去拿了我的暑期作业，顺便抱上两本不太理解的书，就往地窖出发。
当我得到斯内普教授的允许走进他办公室时，他正皱着眉头看书，我偷扫了一眼，是洛哈特教授的指定教科书。即使是斯内普教授，也不可避免会收获到这么一堆擅长自吹自擂的书，而我猜测，按照洛哈特教授的风格，他肯定送的都有亲笔签名。如果汉娜和苏珊能拿到亲签的话大概非常快乐，她们很喜欢洛哈特教授，可惜我见过这种花孔雀一般的男人，深知他们大多数都不可靠，因此对洛哈特教授的感觉也只是维持在普通教授层面，起码让我选择关禁闭的对象，我会选择斯内普教授。
话说回来，斯内普教授一直申请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但年年都在失败，这套书送给他无异于火上浇油，而我见识过洛哈特教授反客为主的实力，想必即使是擅长言辞的斯内普教授，估计也会窝一肚子火，还得脸色阴冷地从他手里接过。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又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我就感受到了死亡凝视。
“被曼德拉草的尖叫送进医疗翼可不是什么值得笑的成绩。”他盯着我，缓缓站起身，颇有压力地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只敢乖乖低头，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成为他情绪的宣泄口。即使是我，也知道避其锋芒，毕竟我不能再让他找到合适的借口给我扣分，毕竟我目前还不确定能加多少分回来。
他似乎是略微满意了我的态度，低声说：“那么，作业。”
我连忙把暑假写好的论文交上去，乖巧站在一旁。他翻阅速度很快，我还在心里打鼓的时候他就看完了：“勉强有一年级的水平。”于是我知道这算是过关了。
“简单的解毒剂会做了吗？”
我连忙摇头，意识到他没看我之后说：“在家没办法熬制。”并且在感觉空气变得凝重之后飞速补充来一句：“不如教授每周额外辅导一下我？”
“我想我并没有义务给我的每个学生做私下辅导，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水平，那么我会怀疑霍格沃茨的招生标准。”
他依旧没有抬头，但他拿笔为我的论文添加批注。我其实心里反驳他：霍格沃茨没有哪个学生会像我这样上赶着找你补习，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我猜大多数也并不想接受这种待遇。但我嘴上却说：“可是全英国的巫师都会收到录取通知书。”
哦，完了，这句话似乎比我心里想的那句还糟糕，因为他抬头了，并且露出了相当讽刺地笑：“所以我的工作量一直无法减少。”
我摸了摸鼻尖，小声问道：“那您能给我私下补课吗？”
“我只给完全学不会魔药的学生补课。”
我连忙说：“我都二年级了，水平才勉强达到一年级的及格线，显然需要您的帮助。”
这个说法似乎取悦了他，他没继续维持高压的气场，最后，轻微点了点头：“每周五晚上八点。”
我内心欢呼了一声，确认他不会再因为额外的事毒舌我后——意思是他只会因为我的愚蠢毒舌我——我把带来的两本书拿了出来，在晚餐前抓紧时间询问那些我不懂的问题。
掐着晚餐开始的时间点，教授结束了对我暑假作业的批判，我拿着他写了a的论文垂头丧气地离开前，突然意识到什么地回头：“是不是因为我在草药课晕倒了您才今天找我？”
他阴森地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丢了出去。我坐在地上，大声对里面说：“教授记得吃晚餐哦，今天有我最喜欢的枫糖馅饼。”在他准备以“走廊大声喧哗”为理由扣分之前，我带着我的东西连忙撤离，冲向了礼堂。
而当我到达赫奇帕奇的餐桌时，汉娜移动了个位置给我，我则非常兴奋地跟他们宣布：“我拿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课后补习！”
这回不只我的两个同性好友看着我，连厄尼都看了过来，最后贾斯廷长叹一口气说：“你就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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