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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尘事


说起这种闺房秘事,司桐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咳!”霜茶轻轻扯了下司桐的袖子,提醒他收一收表情。

        “你方才说你那位恩人的故事是这件事的引子?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霜茶问。

        “清溟尊者的这段□□,可以说,是恩人一事的后话了。此事,是我不久前再访清溟山,听山上的弟子闲话说起的。姑娘也说,恩人于清溟尊者很是重要,恩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清溟尊者当然不肯善罢甘休,那一役后,清溟尊者又私自擅闯魔族境地,去寻失踪的恩人,可也是无果。从那后,清溟尊者便下令说,恩人已战死沙场,清溟山上下再不许提起此事。也是那次,虽寻找恩人无果,可清溟尊者却从魔族领地带回来了一个魔族小美人,囚在了清溟山后山的藏春之内,那之后,还将藏春划为禁地,不许任何人靠近。”

        “清溟尊者可是九天之上备受敬仰的神尊,怎会和魔族有染,喜欢上魔族女子?你说这话可得有证据。”霜茶怀疑说。

        “那清溟山上下全都看到了,清溟尊者从魔族领地带回来个一身魔气的人,那人不是魔还能是仙?”异仙君也一副吵架之势。

        司桐当即劝架,拦了拦霜茶。

        “茶儿,素闻魔族女子各个姿态妍丽、美艳动人,你我又不是清溟尊者本人,怎知人家就不好这个?况且,异仙君都说了这是听山上弟子闲聊说的,我们也只是听个故事,别这么较真嘛。”

        “可师叔,你不是喜欢清溟尊者么?能忍得了听他说这些……这些话啊?”

        “喜欢归喜欢,不耽误吃瓜!好啦,继续听人家说嘛。”

        他是真想听这个热闹,并且好奇得很。

        他听惯了旁人夸耀清溟尊者的功绩,听惯了旁人羡慕清溟尊者的天资卓然,可这还是他头一次,听旁人说到这位游离于世外几万年的寡薄淡欲的老凤凰,也有人之常情的一面。

        “异仙君,你继续说,不用管我们家小姑娘。”

        异仙君应声,一拂袖,喝了口茶压压心绪,又继续说道:“清溟尊者自然不是世俗之人,不会因为一人貌美就带他回来。况且,我可没说过,清溟尊者带回来的那位小美人,是个女子。禁令之后,清溟山上下几乎无人见过这位小美人正脸,但有人说,看那小美人的背影与恩人身段极为相似。且那藏春,也原是恩人畏寒,清溟尊者特意辟给恩人居住的。恩人不在后,清溟尊者便立刻从魔族带了这人回来囚在藏春,知情的弟子们都传说,是因他与恩人长相相似,清溟尊者才将他带回来的。”

        “寻一个替身,以解相思?这故事可真是烂俗。”司桐毫不避讳的说,“我有个问题啊,既然你那恩人只是失踪,且清溟尊者亲自带了个极相似的人回来,那他与清溟山上下是何以确定,带回来的这人不是你那恩人本人?”

        “恩人已不在了,这是清溟尊者亲口说的。至于其他人,我听他们说,是因为这人与恩人的性情完全不相似,且对于清溟山上下都很陌生,就像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头一次认识他们这些人,而恩人已在清溟山待了近千年。而且,最直接的原因大约是因为这人后来做了一件,恩人绝不可能会做出的事吧。”

        异仙君说。

        “那小美人被清溟尊者在藏春内囚了小半年,这半年间藏春内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弟子们只知道,那小美人的身子每况愈下,半年前他刚被带回来时,虽身受重伤,却还算有生气,可半年后,已是到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之际。”

        “弟子们同我说,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那小美人,是清溟山上,一个极其寻常的雪夜。清溟山地处北寒之境,常年积雪,那日也是风雪交加,白雪几乎掩盖了世间一切,有小弟子看到,那位小美人拖着孱弱的病躯,执着剑,从藏春的方向而来,踏入清溟山山门。他的模样可太惨烈了,据说他浑身上下是数不清的还未痊愈的剑伤,心口处最深的那一道,刺破了衣衫,血肉模糊的流露在外,还在不断的淌着血,可那张脸,风雪交加中虽然看不分明,却仍能辨别出没有半分损伤,白净柔弱,却毫无血色,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活死人一般。”

        “那风雪实在是太大了,小美人流出的血落在雪地里很快又被新的风雪盖过,他走过之处白茫茫一片,竟是半点痕迹也不留,如他最后的结局一般,不留痕迹。可清溟山上下,谁都忘不了那日。据说那小美人以自身全部修为融入法器之内,他杀上清溟山,冲进大殿内,与清溟尊者缠斗。但最终,还是被清溟尊者亲手杀死于后山某处,有弟子亲眼得见,那小美人当场魂飞魄散,尸骨化作一阵烟沫,散入漫天白雪之中。可也有弟子说,那小美人的尸骨其实是被清溟尊者藏在了藏春内,欲以招魂之术重塑其身。但无论如何,自那之后,藏春彻底成了无人以至的禁地。”

        “真是个悲惨的故事。”司桐唏嘘应声。

        “谁说不是呢?不过说也奇怪,我听说,那一战虽然惨烈,可那小美人也不知是无冤无仇不愿积攒罪孽,还是真到了奄奄一息力不从心之际,只是伤了清溟山上的弟子,并未下狠手,那一战,清溟山上,只死了两个人。那位小美人,和一名医修。”

        “可就凭这个认定?说不准是你那恩人心如死灰,抱着与清溟尊者玉石俱焚的决心去的呢。却技不如人,只好拉着那个倒霉的医修做垫背。”

        而异仙君只是摇头,沉声说:“绝不可能是恩人,恩人生有缺陷,寻常人清修数载即可达成的成就,恩人便是勤奋刻苦,追上千百年,也是无济于事。不客气些说,恩人能得清溟山上下尊重,绝大多数原因是清溟尊者与其交好,给了恩人清溟山特约顾问这个虚职,他本人天生便是劣根,术法修为是一塌糊涂,便是倾注身家性命,费尽一身修为堕入魔道,也不可能有如此力量大闹清溟山。况且,那名死去的医修与恩人交好。所以,那人绝不可能是恩人。”

        “那,那小美人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司桐又凑近了问。

        “这个……他本体,好像是草木一类,机缘巧合修炼成了人形。没错,我不会记错,他与恩人本体相同,也因此,清溟尊者不顾与魔族太子撕破脸皮,也要将那小美人抢回来呢。”

        “诶,等等等等,你是说,清溟尊者那样备受尊崇的上神,竟去了魔族与魔族太子抢人?你详细说说!”

        司桐刚张嘴问,茶馆的大门突然被一阵风冲撞开,又急速关上。

        司桐身后站了一个人。

        比之仙气给予他的感觉更为确切的,是淡淡的花香。

        冬雪才过,天还寒着,此时花神殿唯有一种花还开着,是山茶,而这人身上的,也是沁了雪的山茶花的味道。

        霜茶也感觉到了,山茶,是她的原身,是最为熟悉的味道,她没敢回头,而是攥紧了司桐的衣袖,轻轻扯了扯,是在求助,她也知道了来人是谁。

        司桐悻悻收了好奇心,轻轻拍了下霜茶的手,算作安慰,然后回过头去。

        “兄长!你怎么来了?”他眼里是难掩的欣喜,起身三两步来到司琰面前,笑盈盈的望着自家兄长,“你也是来听书的?”

        司琰平淡扫了一眼司桐,并未开口。

        司桐轻轻咬了咬唇边,又撑着笑说:“兄长,你来的可真不巧,今儿异仙君收摊收的早,这会儿已经没客人了,我和茶儿也正准备回去呢。刚好你来,我们路上也不无聊了。走,我们现在就回花神殿吧。”

        他挽了司琰胳膊,打算拖着人离开。

        司琰反手按住他,坐到另一边的空位上。

        “我倒觉得我来的挺巧。隔了老远就听到你们议论清溟尊者的情史,还都是些稀奇话,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再多说说,我也听听,也长长见识。”

        异仙君在仙界活跃多年,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当然不会以为,面前这位花神是真好奇这些事。

        “花神殿下,是小仙失言,多嘴爱传闲话,还望殿下海涵,宽恕小仙这一次,小仙日后定谨言慎行!”

        “兄长,都是些闲话,听个乐子的,你怎么同茶儿一样较真?你若罚了他,仙界以后该少多少乐子啊?不如就当没发生过,这些话就我们几个知道,又不外传,也不会对清溟尊者有如何影响,而且,以外界流传的清溟尊者的心性,我猜他本人都根本不会在意呢。”

        司桐连忙拦着架说。

        看来,后续的故事是听不上了,当务之急,是想想办法别让兄长罚他和霜茶太狠。

        “兄长,你既然不是来听书的,那定是来接我和茶儿回家的,我就知道,兄长最好了,最关心我和茶儿了!”司桐又拽了拽司琰,“这里地处凡间,我们过多停留实有不便,也耽搁了人家异仙君做生意,先回花神殿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去慢慢说。”

        “天色也不早了,小仙还需准备明日茶馆的餐食材料,就不送花神殿下和司桐君了,几位请便,小仙先行告退!”异仙君说完,头都没回跑的飞快,与先前一口一个“恩人”,殷切紧着司桐的模样判若两人。

        “兄长……”

        司桐还寻思着辩词,司琰已起身,拂袖远去了。

        ·

        花神殿外,霜茶晃着司桐衣袖求助。

        “师叔,师父他是真生气了,怎么办啊?”

        “有我呢,怕什么?”司桐拍了拍她的手腕,安慰说。

        这小霜茶平日里在他面前嚣张放肆,可一见到兄长,立刻乖顺温怯的像换了个人一样,大约是兄长那性子太凶,吓着孩子了。

        在小辈面前的气势有了,司桐壮着胆,推开了花神殿大门。

        两人才一进去,厚重的殿门猛然闭合,司琰站在殿中,手执一柄木剑在把弄着。

        “异仙君都告诉你什么了?”司琰问。

        “就清溟山上的一些八卦琐事,兄长你不是都听见了嘛,怎么还明知故问。”司桐笑着试图缓解气氛。

        “你听完可有什么感触?”

        这话像是在试探。

        司桐奇怪。

        “我能有什么感触?”

        “你不是喜欢那清溟尊者?”司琰抬眸瞥了一眼司桐,似是句玩笑话。

        “呵,呵呵,我那不是年纪小,涉世不深,听信了外界关于他的吹嘘赞扬,才生出思慕之情来嘛,要是早知道清溟尊者是这么个强取豪夺的性子,我避他还来不及。”

        听完异仙君那故事,故事中的恩人大抵是清溟尊者心头的白月光,而后来在藏春囚着、欲与清溟尊者同归于尽,搭上性命的那位便是因着与白月光有几分样貌上相似的替身。

        而异仙君与他第一眼相见,就认错了人,说明他与那位恩人也足够相似。

        “我可不巴巴赶着去当人替身。”他嘟囔着。

        “你……想起什么了?”

        司琰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一转手,剑锋挟着白色风刃,直逼司桐胸口。

        “兄长?”

        司桐的诧异也只一瞬,缥色的光在他身前凝成壁,挡住那一剑。

        风刃被慢慢磨灭了,剑意也散去,这一剑很好接,兄长并未动真格。

        “兄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趁你不在威胁茶儿带我出去玩,我这就回房去思过一月,这一月里必定潜心苦修,保证不踏出房门半步!”司桐抢先发誓。

        “这剑,你可认得?”司琰未提及茶馆一事,却先说了这一句。

        “这也不是名贵的剑,如果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旧物……兄长,就我这记性,你指望我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司桐笑着说。

        “我刚去了趟清溟山,这是我从清溟山上带回来的。”司琰说。

        “清溟山?”

        司桐认真了起来。

        “这看着像是梧桐木,清溟山地处北寒之境,终年积雪,怎生的出梧桐?”

        司桐伸出手去握那木剑,欲拿起来仔细研究。

        指尖碰触到剑身时,平地而起一阵风,白色的光子如解除了封印,悉数从剑身中冲窜出来。

        风吹起司桐的衣摆,距离最近的手臂,露在外的皮肤上多了数道小口子划出血痕,衣服也被风撕裂。

        光子自伤痕处钻入皮肤,司桐的手颤抖着,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而意识在触碰到的那一瞬已模糊了,支撑着他不曾倒下的,是那阵风。

        风静下来,司桐也轰然倒下。

        “师叔!”

        霜茶试图冲过去,木剑却已隔出一道屏障,将她逼退回来。

        “师父!师叔他……”

        “他无碍。”司琰说。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

        司桐再一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宫殿的床榻上。

        至少,于现在的他而言,很是陌生。

        他是被惊醒的,浑身冒着冷汗。

        可梦到了什么,他却想不起来了。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对于这世间的记忆。

        床榻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子的眼睛红红的,直直盯着他很是担心的样子,男子的神情却深沉难猜些。隐隐有山茶花的香味,入鼻芬芳。

        男子见他醒来,先开了口:“你睡了很久,似乎做了一场噩梦。”

        “是,梦吗?”

        司桐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胸口,什么也没有。

        明明很疼,疼得他冷汗直冒,疼得他睡梦里也不安生。

        该有伤口的,他隐约觉得应该是剑伤,可摸上去什么也没有,什么也记不起来。

        真的,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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