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拜堂
冯绍民怔在原地，天香取下红色披风，披在冯绍民身上，又揽着她的手臂，用一种接近连哄带骗的语气道：
“拜拜堂无碍的，此处一无媒人，二无证婚人，三无婚约，当不得真，你就满足我这个心愿吧。”
她拉着她，拜了天地，拜了京都，三拜时，冯绍民回转过神来，眼底又是一望便感料峭的清冷，她握住天香的手腕，定定望着她的眼睛：
“天香，你知道两个女子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天香就等着这第三拜，未免心急道：
“拜了我就告诉你。”
冯绍民摇头：
“我不能让你误了终身。”
天香垂下头：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真的爱你？爱不是可以冲破一切阻碍么？难道你只是一个懦弱的人？”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我们在一起，将会面临什么。”
“那我告诉你，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会面临什么，我会孤独终老，一生悔恨，一世苦等，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来。素贞，难道你不爱我吗？”
冯绍民闭上眼，紧皱眉头，问题来得太突然了，她第一时间是默认她也是爱她的，可心里的理智不允许她如此。
素贞没有说话，却在天香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借此回答。她太多理智，但是却总为爱舍弃一切，矛盾让她痛苦，但也得到了短暂的幸福。
天香喜极，环住驸马的腰，泪眼朦胧，她太高兴了，高兴得不知道干什么好。
冯素贞轻叹：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到了这个地步。”
“有些事不必追究得太彻底，只要你也爱我，都无所谓了。”
天香直视着她的眼睛，两道视线相遇，偌大的营帐里，仿佛只有对方深深地映入心中。素贞回揽住她，小心翼翼地吻她。天香软下身子，几乎站不住。素贞抱紧她，扺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天香，你会后悔吗？”
天香抚着她冰凉的唇，迷惘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明白了。”
素贞笑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夫妻对拜。
烛火乱摇，小雪纷扬。
翌日清晨，天香起了大早，和冯绍民一齐走去主帐。
商讨作战计划时，她立在一旁，素贞在地形图上做部署，微蹙的眉透着淡淡忧愁与一贯的清冷，天香不由得心疼起驸马来。
“末将愿先领一千兵打头阵。”
李将请命。
“这样的打法太冒险了，我们可借助此处的地形伏击。”
“你能想到，他们难道想不到吗？”
“我们亏就亏在人少。”
“古代以少胜多的例子还少吗？不说淝水之战，就说赤壁之战，难道我们还借不了东风做一次周瑜吗？”
“我们这里除了没水，风倒是挺多的。”
有人冷笑。
冯绍民淡声打断他们的争论，道：
“我已有计策。趁夜之时，李将军，你让将士们带着昨天扎好的稻草人在此处埋伏，陈副将，你安排弓箭手在这处等侯命令，余下皆同我从坡下进军。”
说着，他看向新近提拔的宋上尉：
“班若，此计是我同你一起谋划的，如此，你领三千兵，一切听你行事。”
天香遥遥看向那位班若，只见他眉飞入鬓，眼含晚秋，是一位美到极致，真真切切不分雄雌的人，只是他皮肤黯然无光，隐去几分秀色，否则她真要怀疑又是一位高长恭了。
“是。”
班若抱拳应道。陈副将仔细在心里演练一番，皱眉道：
“冯帅，你是想用自己作为诱饵引诱他们吗？不行，这太冒险了。”
天香低声解释：
“元帅确是如此想，但是敌军一定料到这里有人伏击，所以首要目标一定是李将军，这样就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从而忽视在另一边的弓箭手。等他们攻上去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估算的人数大半为稻草人，此时必定自乱阵脚。我们只需在此之前命人把稻草人点着，迅速撒退，占据下坡的路，以光封路。借着火光，弓箭手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若以射箭探路呢？”
“那便草人借箭。”
“若是火攻呢？”
“我们只需要占据下坡最易的道路即可，且我们日夜看守，火攻也需时间准备，他们不会采取。”
“看不出来冯帅身边的小兄弟有这等智谋。”
李将夸奖，天香低头：
“万事俱备，只待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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