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但下次去找斯内普教授的时候，在我取当周作业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到了。他面色阴沉，火气很大，并且尖酸刻薄达到了一个峰值，而我成了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我应当说过，暂时不要看黑魔法书籍。还是说，你一直违背教授的要求？”
模糊重点，偷换概念，显然我很少违反要求，而他用了“一直”这个词。
于是我反驳：“您也相信我有自己的判断，而且，没有一直，我几乎不违反校规。”
“几乎。”
“呃……偶尔宵禁之后会去厨房吃点东西。”毕竟我们的休息室离厨房如此之近，实在无法放弃这种天然的优势，我甚至可以肯定，整个赫奇帕奇的人都违反过这条规定。然后我意识到他可能想扣分，忍不住叫道：“别扣分！检讨禁闭都可以！”
“……赫奇帕奇。”
于是他略过了这个话题，将三年级下次魔药课需要处理的东西交给了我，并且要求我的处理时要快于三年级生，并且美名其曰在他那里学习许久，如果还没有进步之后不用再来。
合情合理，很会威胁，还能达成效果。看来我学习之路还任重而道远。
我处理的速度应该不算慢，在他的指导下，我的魔药水平虽然没有说突飞猛进（“按照你现在的学习进度我想确实需要补习。”），但也总算维持在了中上游，如果斯内普教授会给回答出问题的学生加分的话，那我应当值得十分。
将这堆魔药材料整理好后，门被打开了，洛哈特教授面脸笑容地站在那里，而不出意外斯内普教授的脸黑了八个度。我在那里打了一声招呼，将整理好的材料按照四个学院分好，装作欣赏教授的私人收藏的样子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的眼睛一一扫过教授的藏品，发现有两个位置空缺了出来，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蛇皮，都缺少了一份。我琢磨了一下最近看完的《强力药剂》结合他上课讲的内容，想来是要做复方汤剂。整个学校有能力制作复方汤剂的学生都可以自己买到材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路，同时结合昨天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魔药课发生的事情，还有最近密室流言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我不难猜出到底是谁偷走的，而且我相信教授也猜到了，但他没有证据，所以才一直生气到今天。
洛哈特教授在跟他讨论决斗俱乐部的事，但重点放在了如何让场地布置得更好上面，还有他总是能在斯内普教授说出恶毒的话前打断，要我说，整个霍格沃茨面对斯内普教授最勇敢的人就是洛哈特了，毕竟即使是邓布利多教授，也会把斯内普教授的话听完再做评论。
我对洛哈特教授本来覆灭的好感突然回升，只是敬他的勇气，以及他写得像小说的自传。
“如果你做完的话，还有那堆需要处理。”大概实在受不了花孔雀般的男人在那里自说自话，斯内普教师将目光转向了我，“我还要教导我的学生，这件事之后再说。”
“哦，好，啊，你好呀，刚刚我没留意到你，不过我知道你一定看到我了。”洛哈特教授和我打招呼，我点头回应，他又将目光放回去，“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西弗勒斯，你一定要来。”
我看他心情颇佳地离开后，又看心情阴郁的魔药教授，想必今晚真是我的不合时宜。虽然我喜欢看他直白地讨厌，但不等于我愿意承担多余的怒火，除非他能在我反驳或者挑衅的时候不扣分，不然我实在找不到应有的乐趣。
“我处理好了，教授。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在他轻轻点头的那一刻溜之大吉。
如果我知道斯内普教授参与决斗俱乐部打飞了洛哈特教授，那么我一定会选择现场观看。我在苏珊的复述下得知了整个事情的全部，没漏掉他对在马尔福和哈利决斗前对马尔福说话的细节，以及苏珊皱眉说那个人愉悦的神情。
哦，他可真的讨厌哈利。
不过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哈利会说蛇语，以及在厄尼的夸张渲染下贾斯廷已经尽量闭门不出。这让我有些头疼，而厄尼对自己的猜测和推断非常有理有据，若不是我觉得太过荒诞我都要鼓掌叫好了。
而对于这些事情的猜测在贾斯廷被石化之后达到了一个顶峰，即使是可以用好脾气来形容的大多数赫奇帕奇的学生都为此露出了一些惊恐和愤怒，一部分转移到了哈利身上，一部分则明晃晃指向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一些和我同样出身的巫师会有点恐慌，同时护身符又一次被一抢而空。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做这个生意，我想这是个不错的市场。但我倒没有惧怕之意，而我的魔药补习一如既往在进行。
我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允许下，看了两次贾斯廷，并且坐在那里给他念了两个格林童话的故事，并代替他跟他父母沟通写信，让他们放心，到学期末结束的时候贾斯廷就能恢复正常。他们来霍格沃茨看过一次，在院长的保证下才稍微放心地离开。
就这样到了圣诞节前。
我每周和家里通讯一次，尽可能用麻瓜的口吻讨论我在学院发生的事情，好让他们可以和别人讲述我的故事，扮演模范家庭。我的父母同意让我上学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霍格沃茨是寄宿制，他们并不想见我，也不想让别人见我，对外宣称是我出国读书，圣诞节或者暑假才会回去一次，由于害怕我暴露太多，他们对我的金钱使用方面非常大度，圣诞礼物也总是送一些雍容华贵的东西，这让我看起来像是小公主。
但今年我申请留在学校，理由之一是他们今年感情又破碎了些，父亲带着情人去了意大利，母亲则去了日本进行商业谈判，爷爷奶奶也因为一位共同好友的离世而不得不去参加葬礼，我便被搁置了，于是选择留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教授好像年年留在学校度过圣诞，我在圣诞前的那次补习问他，他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关注你的书本，不要关注教授的私人生活。”
他不喜欢给壁炉点火，理由是温暖会腐蚀大脑，但我讨厌寒冷，所以在经过他允许之后，我会把火烧得更旺，两次之后我再来他的办公室时，已经不用我自己负责点火了。我自认为这是他关心的表达方式之一，但他嗤之以鼻。
圣诞节当天用过早饭后我开始拆堆满床边的礼物：无用且奢侈的东西是我的那些长辈亲戚送的，糖果和有趣的魔法物品来自我的同学朋友，邓布利多教授甚至送了我一罐糖果，感谢他还没忘记我。
不用应酬的圣诞假期可谓轻松愉快，每年这个时候我不是在应付家庭聚餐就是应付所谓的上流聚会，多数时候会跟不同的家族继承人在那里跳舞，或者听他们谈论学校里的闪光趣事。今年我不用，所以非常愉快地在床上打滚，过了一会儿才翻出《魔咒百科：拯救生命的101道咒语》。这本书在禁书区，是比较好借的书，大多数是治疗咒语，小部分是保护类咒语。
晚宴过后我在走廊上遇到了斯内普教授，他在和画像对话，我等他交流完后才跟他打招呼。
“圣诞快乐，教授。”
他看向我，干巴巴地说：“圣诞快乐。”
我非常愉快地问：“您收到我给您的圣诞礼物了吗？”
“那些糖果？”他皱眉，看起来极度厌恶过甜的东西。
“那是我专门购入味道不腻的糖果，保证了水果风味的时候还带了点丝丝的甜，非常原生态的味道。我想您接受这个的概率比蜂蜜糖大一些。”我没说的话是这是家里糖果产业下的新品，还没上市发售，“也许您可以尝一颗之后再丢掉。”
“之后我会尝试的，如果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他露出了威胁的笑容，但我这一年见过太多次，而且他的威胁与惩罚并不是我不可接受的，完全免疫了，甚至学会了在他爆发边缘疯狂试探。
“为什么不现在尝试一下呢？如果您喜欢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跟您讨要一份我的圣诞礼物呢？”
我收获了他看巨怪的表情，但他没有拒绝。
没有生火的地窖冰冰凉凉，我得到他的允许后让壁炉升起了火，非常期待地看着他不情不愿拿出我送给他的圣诞礼物，打开盒子，随意品尝了一颗。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但我感觉到他并不讨厌。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虽然是麻瓜的糖果，但也是没有上市的新品。”
他点了点头：“能吃。”
我自动将之翻译成“好吃”，于是嬉皮笑脸地找他要我的圣诞礼物。我猜测即使是斯莱特林他最喜欢的学生，也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大胆索要。于是他挥了挥魔杖，将两份药材放到了我的手上。
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蛇皮。两份。
“我记得你想尝试复方汤剂的熬制，”他露出了一个相当迷人且略带算计的笑容，“我希望这学期结束我可以见到这份魔药。”
我原本的气焰在这一刻瞬间萎靡了下去，我又不是赫敏，也不是汉娜，完全没有这份超乎常人的魔药天赋。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那您真贴心，还给了我双份材料，给了我一次失败的机会。”在他黑着脸准备收走一份的时候非常快速地将两份放好。
“是不是对于教授而言，圣诞作业也是圣诞礼物的一种？”
“再加一篇关于粪石作用的论文，一英尺，圣诞假期结束前交给我。”然后他点点头，“是的，非常愉快。”
我想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典范。
地窖变暖了许多，我开始属实地坐在平常的位置上，看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周身气场比往常柔和了一点，应该是处于稍微放松的状态，我便向他索要了一杯热可可。
“您一般都做什么？圣诞节的时候。“
“我应该说过不准探听教授的私人事情吧。”他看了我一眼，将我准备喝的热可可变成了热牛奶，我皱着眉头放下，他心情愉悦，“批改你们的作业，或者写点教案。”
“您完全不参加聚会或约会的吗？”我说出口那一刻就意识到我越界了，“不该探听您的私人生活。”
我在教授的办公室坐到了宵禁前，他没有赶我走，也没让我做魔药或者写作业，我甚至得到了他的允许在那里看他制作好的魔药并尝试辨认，不懂之处他还解释一二。我喜欢这种氛围，让我觉得宁静安心，不管他多么喜欢嘲讽我，但涉及魔药相关的问题时他永远都是严谨可靠的，我想起那些课下大家对他的议论时，他唯独不会拿魔药这门学科开玩笑。
最后我还是在离开前喝到了热可可，他甚至还塞了一罐糖给我，我一看，就知道是校长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晚安，教授，您早点休息。”
他点点头，又对我施了一个魔咒，这让我在踏上走廊时都还觉得温暖，途中我偶遇了穿着不合适巫师袍的哈利和罗恩，他们略过了我的问好。等到我回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时，身上拿股暖意才消失不见，我想斯内普教授用一个我不知道的魔咒确认我安全回到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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